34岁的我陷入人生最低谷,一位探探好友拉了我一把

作者: 酷科技 来源: 酷科技 2020-09-24 20:47

“我很感激那个素未谋面的人,那只在黑暗中拉住我的手。”

01 母亲的命运是一个旧社会女性的悲剧

2019年,34岁的山东女教师熙遇,经历了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年。

母亲郁郁而终,父亲成为法庭上费劲心思对付自己的人,妹妹悲观绝望,男友和别人结婚。

她至今还记得台风利玛奇引发的洪水之后,自己独自一人去村里修葺祖坟的那天。孤独,悲愤,强烈的荒芜感和麻木感,又有一丝不甘心。

熙遇父亲和母亲的婚姻,一开始也是让人羡慕的“良配”。母亲曾是文工团的演员,能歌善舞,跳过样板戏,人很漂亮,17岁开始就有很多追求者。姥姥本来把她许配给同村一位“吃皇粮”的小伙子,但她喜欢不起来,就在订婚前一天逃婚了。

后来母亲遇到正在读师范的父亲,两人相恋。父亲师范毕业后又继续进修本科,后来从一位普通中学教师,慢慢当上了校长,常常出现在当地最出名的文学刊物上,是本地名副其实的“文学巨擘”。

这样人人称羡的日子,直到熙遇的父亲退休,就结束了。

陪伴丈夫成长、成功,是那个时代女人最常见的理想。她们很少人会意识到,像“陪伴”这样完全以对方为中心的“情感劳动”,到头来很可能一无所获。

“我妈陪着我爸,从一个普通老师到教研主任,再到校长,从非常穷苦的一个男孩,到越来越有声望,为了照顾我们,她牺牲了自己的梦想,力所能及地支持我爸爸的发展,但我爸退休后就把我妈抛弃了。”

“他邂逅了一个跟他有共同语言的女性,比我妈年轻,就婚内出轨了。我妈这个时候已经多病颓废,并且依赖我爸,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,夫妻也是一样。”熙遇说。

“我爸感到很累,越来越没耐心。妈妈却还经常絮叨自己的委屈,我很想告诉她,他已经不爱你了,就不会同情了,只感到厌弃。可我知道她很难明白。我觉得妈妈是一个旧社会女性的悲剧,把人生放在丈夫身上,没有读太多的书,也不知道自我救赎。”

2019年4月,熙遇的妈妈去世了,还不到60岁,让人伤心的是,她生前几年都饱受抑郁症的折磨,再也没能找回开心的日子。

02 2019年,我经历了人生最低谷

人都说,父母是挡在自己和死神之间的一道墙,母亲的去世对熙遇打击很大,但比起母亲去世,更伤人的是父亲的背叛。

当初为了补偿给妻子女儿造成的伤害,父亲将婚后共同财产赠予了熙遇姐妹,写下了赠予书。但组建新家庭后,新伴侣不同意他这样分配资产,要求父亲索回财产,留给他们的儿子。

手心手背都是肉,儿子女儿都是亲生骨肉,父亲的反应太让人失望了,他没有去说服新伴侣,而是找了律师、各类关系,开始跟熙遇姐妹旷日持久地打官司,千方百计想撤回当年写下的财产赠予书。

从情感上,熙遇备受打击,难以接受亲生父亲如此偏心,他完全站在了新家庭一边,全然不顾两个女儿的利益和多年父女情分。

“我不像父亲那样积累了那么多社会关系,而且两个律师是男的,法官也是男的,我感觉是不是男性之间的思考方式就相似,他们轻而易举就会用他的立场来想问题,特别容易理解他,可是我们的权益怎么办呢?”

妹妹比较悲观和脆弱,她看到爸爸这样对自己和姐姐,想放弃打官司,说爸爸都这样对我们了,要这个钱还有什么意义?“但我说不行,凭什么不要?这是原则问题,哪怕只有两块钱也不能给他,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。”

在熙遇为母亲的去世情绪低落时,一条消息又给了她沉重一击——几年异地恋男友瞒着她,接受了父母的相亲安排,就要结婚了。听到消息的一瞬间,熙遇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揉碎,又被放到鞋底狠狠碾压,付出的真心受到毁灭性的打击。

去年八月,台风利奇马在纵穿浙江、江苏两省后,登陆山东。那天熙遇独自在家,屋外狂风暴雨,屋内的她只觉得在持续低落后,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,她开始痛哭,几天几夜,断断续续,一直在哭。

来势汹汹的暴雨造成了洪水,许多地方被浸泡在水中。几日后洪水退去,依当地传统,每家都要回村,修修因洪水损坏的祖墓。妹妹居住地离老家太远,熙遇只能独自一人,扛着一把铁锹到山里,一下、一下地修葺被水冲乱的坟墓。

熙遇好像懂得了什么叫遗世独立,这个世界上,只剩她和妹妹相依为命。

“那段时间我的胸口是真的很痛,很难喘过气来。心理上的痛苦好像变成了一种生理上的疼,痛到直不起腰来。我买了个艾灸杯,搓上精油在胸口,每天要刮痧半个小时,三个月才有所好转。”

03 万念俱灰时,一位探探好友拉了我一把

那段时间,熙遇真的很想逃避。她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不见人、不工作,唯一有力气做的一件事,就是拿起手机,在社交软件上把这些一股脑倒给网友。

她在探探不停地右滑,滑到一位看上去面善的人,就上去问,“我心情太差了,你有时间听我说会儿话么?”

没有回复,没有回复……直到滑了快10个人的时候,有个叫“阳光”的人回复了她一句:“你这是,失恋了?说说呗,正好我今天休假”。

有人愿意听,熙遇反倒不知从何说起,她说,“好像比失恋惨多了。”

那天,从父亲的一场破坏性的黄昏恋,到后来的家庭闹剧,再到男友和别人结婚,还有那场惨烈的台风。他们整整聊了4、5个小时。

这位“阳光”告诉她,“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,我过的也是乱七八糟。我想跟你说的是,你可以哭,但不能怂。一些坏事,可能会把你的阳光挡住,但你自己其实是有能量的,你可以将黑暗拨开再次闪光的。”

什么能量不能量的,熙遇实在怀疑。不过她很感谢这位网友的倾听和鼓励,心情太糟糕了,要么沉在里面自怨自艾,要么自己走出来,“总不能一直躲在房里不出门吧,像我妈那样吗?”

“阳光”建议惜玉离开熟悉的家乡,去国外旅行一趟。“这是最简单的换种心情的办法。环境变了,心情就变,心情变了,问题就解决了一半。”

熙遇已经好几年没有旅行过了,近年来父母分居,妈妈心情抑郁,家里一直冷冷清清的,谁都不快乐。

趁着暑假的最后日子,熙遇买了张到首尔的机票。她独自一人,去了景福宫、青瓦台,又去首尔塔看了绚烂的夜景。有点新奇,但还是麻木。

直到离开的前一天,她来到了汉江边上。清风拂过有几分惬意,耳边传来韩国女孩弹琴唱歌的声音,有几分悲伤,却又有点悠长。就在那一刻,望着广阔的江水,她突然想起了范仲淹的一句词,“上下天光,一碧万顷”,突然豁然开朗。

“天蓝地阔的异国他乡,置身于崭新的环境,吸一口新鲜的空气,灌满胸腔,我所有难过的情绪,在那一刻忽然消失得干干净净,有种新生感。”

好像云开雾散。回国后,熙遇惊喜地得知,入职十多年来一直渴望的高级教师职称,终于如愿以偿评选上了,百余人中脱颖而出得到的各类奖项,瞬间让她找回了被痛苦掩埋的自信。

工作的突破,总算让生活重新走回正轨。就在这时,身边一位相识多年、一直关注惜玉的男性朋友,向熙遇告白。

“他跟我以前的男朋友不一样,他就很朴实温暖地,告诉我他能给我什么样的生活。”在领教到生活艰难的真相后,熙遇觉得自己对生活的期待,变了很多。“真的很需要这种平凡、真实的陪伴。”

今年疫情期间,熙遇和他结婚了。“他算是我这段生活的一道暖光。”

回忆妈妈的命运,熙遇还是感到悲伤。“感谢自己的读书还算多,眼界还算宽,比我妈妈要年轻得多,有自我开解的能力,还有与他人继续认识和相爱的能量在,我会充满正能量地往前走,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牢牢抓紧,勇敢克服人生挫折。”

(口述:熙遇|撰文:小菜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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